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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水.1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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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水.119

陸暢大失所望,伸手撈人再試,卻發現左右親衛已遠遠散開,他咆哮著讓人上前,左右卻退的更遠。

陸暢知道親衛們被嚇破了膽,如不能當眾殺了這個妖女恐軍心渙散。他一直在觀察,心中早有了計較,腳尖挑起地下被親衛丟失的彎刀,抄手接住。

他將死去軍士的身體擋在身前,踏在被鮮血浸透了的地上,一步步緩慢地向大石走去。

越過那道線時他刻意放緩了步伐,樹叢裏光影只閃動了兩次,屍體阻擋了九成攻擊,他雖受傷卻未傷到根本,一直小心地往前走,離大石越來越近,終於他站到她的面前。

端坐在大石上的李逍好像一座玉雕,陸暢從沒這麽近看過她,仔細看來她的肌膚若雪眉目如畫,甚至連頭發絲都完美無瑕,可即便完美如她在他眼裏依然是邪惡的,因為世上凡是反對他的都不應該存在都要被毀滅。

他一只手平托著鋼刀控制著速度,他發現只要速度夠慢,殺人的光線就不會飛出。他虔誠地托著刀刃緩緩往前送,必須殺了她,阻擋他成就大業的所有障礙都應被清除。

刀尖抵上她的心房處,她仍沒有動靜,陸暢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。他發現自己將要主宰這個妖女的性命,心情也不由興奮起來。

他看著刀尖紮進去看見鮮紅的血液順著出血槽流出來,他的心激動的顫抖,他盯著她的臉仔細端詳,不想放過上面任何細微的變化。

她的黛眉輕微聳動,他的心情愈發激動,父親辦不到的事他辦到了,當年父親用七月雪方毒害昆侖派前掌門,而他則是手刃……

他的身體微微往前頃,心情亢奮無比,湊到她耳邊快意道:“以為你有多厲害,原來你也怕疼,出來混遲早要還,你數次毀我大事今日殺你皆乃咎由自取,怨不得我。”

“要叫世人知道,與我為敵皆是這般下場。”他一手扶著她肩阻止她身體往後讓,由於貼得過近,外人看來他動作輕緩仿佛怕弄疼她般,孰不知他手中的刀正一分分地紮入她的心臟。

陸暢感覺著手中的鋼刀紮入她心口的深度,雖然緩慢但沒有停止,他很期待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是否也長得很漂亮。

她光潔的額頭滲滿冷汗,好看的眉毛緊擰在一起,此刻他就是主宰她生命的神,他為多欣賞一會放輕了手上的力度,他想自己真仁慈。

李逍的長睫顫動了一下,接著又顫動了一下,形狀完美的眼睛驀然張開,陸暢與其對焦不由楞在當場。下一刻胸口似被重逾千斤的巨石砸中,尚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震飛出去。

大石上的李逍用手指飛快地封閉心口穴道止血,接著仰天長嘯,整個人撥地而起。

仇池軍士沒一個反應過來,墜地的陸暢連滾帶爬試圖起身,胸口一陣巨疼鮮血噴濺而出,內臟已傷,嘶啞著聲音道:“……攔住她,你們……都死了嗎……攔住她……”

李逍躍起足有四、五丈高,誰人攔得住!她一個縱落直接躍到在地上爬行的陸暢身邊。

陸暢適才有多囂張此刻便有多慌張,他不知道哪裏錯了,明明就差一步,為什麽殺不死她,她的武功為何一下強了這麽多?!

他拼命地往前爬,李逍出腳踩在他腿上,受了重傷的陸暢再爬不動。

李逍蹲下身子,往他身邊略湊了湊,“出來混遲早要還,殺你別怨我。”

感受到死亡威脅的陸暢拼命掙紮,卻聽見冰魄出鞘聲響,下一瞬地上的陸暢便停止了撲騰。隨著李逍回劍入鞘,陸暢頸上那顆頭顱骨碌碌地仍往前滾了兩滾才停下。

轉眼天翻地覆,仇池王身首異處,仇池軍驚詫不已,混不知如何反應。

李逍撕下衣擺,將陸暢人頭包住單手拎起,“陸暢已死,爾等要為他報仇嗎?”

仇池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反應慢的仍是懵的,機靈些的也不知何去何從?

“不報仇,我便走了。”說完不再理會剩下的仇池軍,將人頭系在腰後,快速地穿過樹叢來到崖下。借由仇池人下到谷底的繩索快速向上攀爬,在遠處的仇池軍看來,那速度快的簡直不似人類。

第五重“問天九式”已成,真氣充沛的李逍再攀登山崖並不吃力,何況還有繩索加持,半個時辰後她登上崖頂。

給心尖的傷口上藥包紮後,她於崖邊打坐休息補充體力。其實崖底她匯集在膻中穴的真氣久久瘀結無法引導,倒是陸暢助她沖破了禁制,他到死也想不到那一刀反助了自己。

大難不死必有後福,未完成的使命自然要繼續,她將陸暢的人頭高懸在十堰城樓的門頭之上,下掛白布“助紂為虐的下場!”,然後一把大火將其十堰糧庫付之一炬。

仇池王被殺的消息立時傳遍大江南北,不待符鵬派秦軍接管,一盤散沙的仇池軍早逃的逃散的散,仇池亦徹底失去戰鬥力,成了此次開戰第一個被滅掉的國家。

李逍殺了陸暢後,又到處燒毀秦軍和其餘幾部的糧草和輜重。

各部戰損報告紛紛送到符鵬面前,他心裏知道那個神龍般見首不見尾的敵人是誰,不是晉軍精銳更不是什麽妖魅,而是那顆該死的香花辣。

陸暢被殺這件事影響太壞,七部裏有人表示對晉戰爭不得長生天的庇佑,長生天才讓仇池王身首異處以示警告。

符鵬知道面對長生天示警這種言論不可硬掰理應智取,心病還需心藥醫,他召來謀臣,商議如何將李逍拿下當眾斬首祭旗,破除謠言。

李逍的輕功早已獨步武林,江北各部軍營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境,秦軍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。她得知秦軍為防再被破壞,悄悄在靠近長江的安慶設置了一處軍械庫,裏面堆放的是秦軍和其餘七部的備用武器,她決定前往安慶給秦軍再送上一份驚喜。

輾轉百裏來到安慶的李逍沒費太多工夫尋到了這處軍械庫,通過觀察她發現有蹊蹺,庫裏武器的成色並不佳,品類亦不齊全,很像是磨損嚴重的二手軍械。

如果這處軍械庫並不重要,為何她會聽說,說明秦人在項莊舞劍意在沛公。

既然符鵬設局引她入甕,她來都來了便陪他玩一把。所謂藝高人膽大,她已突破“問天九式”第五重,以前打不過符鵬時都沒怕過,如今自然更不會怕。

易容後城裏城外打探一番,軍事重鎮自然戒備森嚴,路上不時見到流離失所的難民,趁火打劫的強盜。李逍身上的銀兩早施舍幹凈,冰魄劍也殺不光四處湧出的流匪,治標當治本,惟有先將北方聯軍打退才能還失地百姓一個安定。

費了些工夫摸入城內,剛好瞧見持節進城的鮮卑使團。望著秦軍開道的鮮卑車隊駛過長長的街道,李逍突然福至心靈有了個好主意。

如果說謝衡讓她燒毀八部輜重糧草,輻以商賈以次充好擡高價錢是為分化聯軍,那麽她如果直接在秦國與鮮卑之間制造矛盾,豈不是讓北方聯軍的基石分崩離析。

一路尾隨鮮卑使團車隊,來到鮮卑人下榻處,選了個最不起眼的小子用老規矩敲暈,接著易容替代。鮮卑人等級甚嚴,選的這小子就是個受氣包,任何人都能差遣一二,李逍原想選個不起眼的,沒想到這麽倒黴挑了個一直在人眼前晃悠的。

不值一個兩個人說:“小徐你小子今日怎麽怪怪的,是不是皮癢癢了,仔細挨揍。”

李逍為免穿幫,耐著性子被這些人呼來喝,直到醜時末刻那個一直使喚她的死胖子睡著了才消停,只不過她這活沒白幹,從這些人嘴裏她得到一個重要消息,此次領隊的鮮卑使臣竟是慕容迦南。

她正愁普通鮮卑官員份量不夠,離間不了鮮卑和秦國,誰知老天爺送了個妙人來,這便是剛想睡覺便有人給她塞個枕頭吧!

她沒有休息,趁著萬籟俱寂她將鮮卑送給符鵬的禮物做了手腳。

翌日使團等符鵬召見等了一天,本以為這日不會召見,臨傍晚時秦軍傳來消息,秦王要見鮮卑使臣。

好在早準備妥當,使團倒沒慌亂,慕容迦南首次出使,人亢奮了些,見了秦王有的沒的說了一通。

符鵬看不起他的表情絲毫未掩飾,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。慕容迦南乃鮮卑宗室出身,也是個有脾氣的人,一來二去揚起的嘴角耷拉下來,態度也不由冷淡,手一揮讓隨員將禮物獻上。

本來使團隨員將禮物奉上,秦軍接過這便算完,可到李逍這卻出了岔子。

秦軍沒從她手中將禮盒取過,待想再用力,眼睛一花身前竟沒了人,再看李逍已到了身後。

李逍往前走了幾步,直到符鵬的親衛拔劍她才站住。

慕容迦南雖是初次出使,但對這流程感到不妥,問左右,“你們安排的?”

身邊人心裏直犯嘀咕,以為是郡王所為,原來不是,聞言紛紛搖頭。

那邊李逍將托著的禮盒放在地上,從裏面取出一株紅色珊瑚,用手輕輕一掰,價值連城的珊瑚就這麽給她掰斷了,在眾人的吸氣聲裏她從內取出個油紙包。

李逍打開油紙包,語氣輕松地對符鵬道:“秦王,這是我家攝政王親自給您挑的禮物,希望您喜歡。”說話間將油紙包放在面前打開,用力一吹。

白色的粉末細如塵埃,一來離得過近二來以李逍的修為,這一吹整個粉末將符鵬及身邊親衛紛紛籠罩,雖然符鵬反應夠快卻仍然吸入一些。

廳內皆是拔劍聲,符鵬親衛用劍指著李逍,“將人拿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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